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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企划 | 已书载情!点击查看春秋之约翔翼征稿大赛一等奖作品

发布日期:2024-07-25 来源:太阳集团tyc151 阅读:

“春秋之约”征稿大赛于2024年4月开展,由太阳集团tyc151翔翼文学社举办,面向全校同学进行征稿,设有小说、散文、诗歌等多项征稿类别。每个稿件由各位社团干事根据以往的原则,对其原创性、文学性、以及可读性进行初步评分,最后由社团指导老师陶成涛老师进行最终的评定。

此次征稿大赛属于太阳集团tyc151科技学术节的项目之一,旨在发掘员工写作素养能力,提升思维能力。在同学们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书写的不一样的故事。

现在请各位一起欣赏两篇荣获一等奖的作品。


一等奖 

《晴天》

          吴静         

23汉语言文学1班 

致暗恋未果的少年: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谨以此信,叙说我与你的相遇。

微风吹过林梢,沙沙作响,伴随着蝉鸣在外面作响,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葱郁的树叶里,折射出点点斑驳。遇见你之后,每一天都是晴天。

我该如何形容初见你时的模样?

是你初来乍到突然转入这个班时掷地有声地作自我介绍,开朗中带有的笑意盈盈,还是你第一天留下的,带有你姓名的手写纸条?那都是你,只那一眼,我就深感你的特别。

我攥着少年写的纸条,清秀的笔迹让我不自觉地念出了你的名字。

“诶?你竟然念对了,其实很多人都很容易念错来着。”少年惊讶地笑道,“组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我猛然抬头,一不小心就跌进了你清澈明亮的目光中,你的眼睛是常怀暖意的,我时常和朋友形容:那是一双小鹿般的眼睛。

是否是那日的晴天太过明媚,在那一刻,我竟晃了神,一时间没有作出回应。或许是我这个苔藓植物当久了,也会不自觉地想要追逐光吧。

我曾经将少年比作春花,夏蝉,是秋天结的果,是冬日纷扬的雪,四季我所想写下的一切美好事物。不过后来,我更执着于将晴天和太阳作为喻体,是灿烂明媚的晴天,是高悬天边的太阳,是近乎耀眼而刺目的阳光。

一场晚会上,你唱了那首充满暗恋意蕴的《晴天》,这亦是我往后青睐于用晴天一词来与你挂钩的原因。依稀记得在舞台柔和的灯光下,你穿着一身白衬衫,这时的你更像是一轮皎洁流芳的月,触不可及的月。

一腔动听的歌声让多少女孩在底下窃窃私语,眼睛闪烁,我也不例外。一时间,我暗自得意于自己和你早已认识,我不知道的是,少女心事其实早已在内心抽出了枝条,一日一日地生长壮大。

表演结束,我在人潮散场的时候,想要偷偷看你的背影,恰巧碰上了你的转身。当我抬起头,你正看向我,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我突然想到了张爱玲散文《爱》里的主人公,恰如其分的,不约而同的,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少年一副云淡风轻而又明朗阳光的样子。“喂,组长,合张影吧,刚巧我今天有点帅,你不许不这么觉得啊!”我的内心顿时打起了鼓,强装镇定着:“少自恋啦你。”

你不知道的是,那张拍立得在往后的高中生涯里被我偷偷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止境的。

你喜欢打球,在篮球场上不缺你的矫健,当然也不缺我拉着朋友陪我看你打球的身影。几乎每节体育课我都会跑出教室看,看敏捷的步伐,篮球在你的手下一骨碌地进了框,每一次进球,我都会激动万分,扯着朋友的衣角嗷嗷直叫。

天是那么蓝,云朵是那么鲜明,暑意也是那么浓郁。晴天可不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代名词嘛。大中午的,太阳仿佛执意要迷了我的眼,阳光直射我的眼底,天边散着的光晕使我连看你都觉得吃力。

少年站在万里无云的蓝天背景下,模样清俊,笑起来连眼角眉梢都藏着惊艳。朋友提议我去球场上和你请教投篮,我半推半就地走到了你面前。你也没有过多惊讶,反倒是眉飞色舞地指导我。

篮球场上只剩你我二人,你在我前面作势要拦我进球,碰到了我的指尖,如触电一般的,我的心脏突发了一种愉快的紧缩,距离近得我可以听见你的呼吸声,窥见你额头上大滴滑落的汗珠。

那个球我本十拿九稳可以进的,但是没有。球从我手上滑落,砸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砰砰砰地来回跳动,一时间,我竟分不清是球的声响,还是我心如鹿撞,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见状,你咧开了一个大笑脸道:”你看,组长你输咯。“

我怔怔地回应:“是啊,我输了。”  我还输得很彻底。

后来篮球比赛,我又如愿以偿地在场上见到了少年,穿过人声鼎沸的球场,我借着为班上同学呐喊助威的幌子,明目张胆地喊着你的名字,你有听到吗?

夕阳西下的光景,飘移的云层倏然分开,太阳的位置露出一部分,在两块云团之间,阳光倾斜而出,光束明晰。那天的晚霞很美好,染红了半边天,所有云仿佛镶上了金边。

拍大合照的时候,少年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盯着那熟悉的侧脸和身姿,再普通不过的校服在少年身上,也能被穿出一种特别的气质,就在那一刻,定格下了那天晚霞的美好,你知道的,我说得不止晚霞。直至今日我也时常想起那天的晚霞,毋庸置疑会在记忆深处好好珍藏。

某次临近农历十五,观月活动的夜晚格外晴朗,地理老师扛着天文望远镜放在操场,组织全年级员工一个个观赏月亮。刚巧有点点星光挂在天边,如果你也刚好抬头看,我们共享圆月的夜晚,你看,月光流转的微妙,像不像我望向你时的躲闪?

正当我走在楼梯间,思绪神游之际,我和你在楼梯口相遇,十几岁的少年好像总是稚气未脱,时常跳起来去碰门框,作势要进球。我弯起了嘴角恰巧被你捕捉到,你嘟囔着:“有什么好笑的,怎么每次都能碰见你!”我说你刚刚好像在球场主宰的样子,他笑着附和了我一句。

一学期的时间像风一样无法捉摸,转瞬即逝,转眼到了分科的岔路口。分班的那天,也是一个晴天。

我问少年:“你一定是选理吧?” “那当然啦,文科大神很懂我呢!”少年的话音永远明媚热烈。

我半开玩笑道:“到了新班级,你不可以忘记我哦。”谁又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酸涩,是只能扯着玩笑的外包装,将我的秘密裹挟。

“那当然了组长,你把我当谁了。”少年昂扬着头,意气风发的,早已准备好开启新征程,只有我,好像停留在原地。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靠近过,我也勇敢过,但无可奈何的是,我们就好像一组平行线,相望,却不会再相交。

耳畔响起你唱过的那首《晴天》,为什么歌名是晴天,整首歌都在下雨?如我的内心般,席卷了一次暴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漫长的潮湿,等到放晴的那一天,真的会变得好一点吗?

看了一眼天气预报,明天依旧是晴天,记得出来晒晒太阳打打篮球,因为那是我一直想要给你的温暖,偏偏风把我们的距离吹得好远。

我回赠了你一张纸条: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就像当初你把自己的姓名给到我手上那样,祝你前程似锦,祝你万事顺利,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祝福。

再后来就没有了后来,你若问我还在意你吗?一时间我也不知道作何回复。只是偶尔空闲时会想起,恰逢想起的时候会怀念一下悸动的青春,仅此而已。

《电子羊》

冯子殷

23汉语言文学1班

一阵电流声过后我睁开眼,看着眼前屏息凝神的众人,我知道我要说出他们预设好的第一句话。

“你们好,我是多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向我走近了一些,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这个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身上的制服穿的板板正正,眉头紧皱的看着手上的板子,在他身边的人都默不作声,视线紧紧跟随着他,就是这样的人把我制造出来的吗,我想着。

随后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问了我几个问题。先是问我身体感觉怎么样,然后又问我是否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俨然一个对待刚出生的女儿的慈父。

在得知我各项方面检查都没错误后,这个人终于点了点头,旁边的一圈人若有若无的松了口气,都开始走动交流。稍显嘈杂的人声传入我的接收器里,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开始准备发布会。

没有人指挥的我有点无聊了,于是开始在这个房间里走动,去看看周边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只有我靠近的时候,他们才会伸出手,轻得像移动一片芯片一样摸摸我的头,眼里充斥着敬畏。

我不是被制造出来服务人类的吗,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如此害怕我呢,我不是很明白。

在去参加关于我的发布会之前,邓博士——制造我的那个人——带着我参观了我所在的这座城市,顺便带我去市政处办理我的公民身份信息。其实这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其实我还保留着之前被销毁的电子羊的记忆,这座城市刚开始建造的时候“我”就已经存在。

我站在市政大楼最高处往下看,目之所及的每一座高楼都披着不同商品的广告,甜美的电子音此起彼伏的叫嚷,无论人们是坐着舒适的私人驾驶舱,还是挤在满是人的公共行驶舱,这声音都可以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

屏幕的荧光把天空照得清亮,就算是厚厚的雾霭也笼上了轻柔的白光,无论过了多久,我都分不清这个城市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只能在名为46号的记忆里找到一点关于“太阳”的记忆,那是个昏黄的光圈,光圈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聚着抬头看,只为了一睹那颗在古代常亮且可以肉眼观测到的星球。

“多莉,你的公民身份恢复了”,邓博士走到露台对我说,他手上拿着的是我的ID卡,“你的住所还是在那栋大厦的88楼,也还是那个房间,和之前一样,用卡就能解锁了。”

“好的,谢谢您。”我叼过卡,扭头塞进身上的的纤维棉花,转身和他一起走进电梯。

“多莉,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邓博士又问出了这个问题,每当我被重新制造,他总是会不厌其烦的问我这个问题。

“我……想认识更多的人,还有,我希望我可以找到我的同伴”我选择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答案,就连博士也没有料到。

他楞了一下,很快,他微笑着应和着:“那这次你就随心所欲一点吧,认识多点人也挺好的。在我看来,不同的人就是不一样的镜子,通过他们可以看见不一样的自己。”说罢,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审视一般落在我的身上。

“是的,就像一句古话说的一样,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通过电梯门的反射,我看见邓博士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过了几秒,他拿出一个仪器,密切的记录我刚刚说的话。

一天后发布会开始了,邓博士和市长和其他人簇拥着我站在台上,高声宣布着电子羊多莉的合法公民身份。眼前的闪光灯像幕布一样,盖过一群又一群人,无论我是第几次恢复,都是一样的发布会,一样的播报。

我知道我正在被成千上万的人嫉妒着、谩骂着、唾弃着,因为我明明只是一只没有做出什么杰出贡献的电子生物,只是做了些无关痛痒的决定就被推上了公民的位置。但是这些骂声,在场的人都不会听到,因为那些人,连公民都当不了。

他们一辈子只能待在城区之外的地方,没有可以代表公民身份的ID卡,他们连城区的一步都靠近不了。城区外便是平民区,那里的电线比蛛网还要密集,光线从城区唯唯诺诺的渗进来,微弱得和古月光别无二致。他们唯一可以看见的与城市相关的,只有那些因高负荷运转而报废丢弃的机械。

这座城市很大,大得我以为可以装下一整个宇宙,却偏偏不肯多给平民们一个角落。平民不都是人类吗,不是同伴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呢。

我有点搞不懂同伴的意义了,自我被制造以来就存在的问题,我还是没有搞明白。

我住的地方在市中心的大厦,这座大厦有一百多层,住在里面的人只要挥挥手就可以送走平民区一片人,但是每次遇上我,他们的微笑里的谄媚都快溢出来了。

但是我只是一只机械生物,和我处好关系,对于他们的名利场来说,应该只是荡起一个小小的水花罢了。

“你们好。”这个时候我都会通过我的感应器捕捉他们脸上的表情,分析他们声音呼吸的变化,然后扬起一个温顺的,如同绵羊般温暖的笑容,这些人都会摆出一副被可爱到的样子,拿出手机和我自拍,转头就发布到社交平台上,配文总是夸赞我多么多么可爱,是如何的善解人意。实际上我们真正沟通的时间不超过几分钟,沟通内容无趣平淡。

他们不可能会成为我的同伴,这是我以前希冀过的。

在和我告别后,我可以听到他们压低声音和身边的人讨论着我的存在,真的有意义吗。

毕竟,一只会说人话的羊,一只会理解人性的羊,花上可以养活两片平民区的钱,大费周章的去修改、调整、维修的电子生物,纵使是花钱如流水的富人也会觉得浪费。

与其花在一只假羊身上,不如给他们添置几处新住所。

不过我也习惯了。我继续向着我的家走过去,在我即将打开门的瞬间,没想到的是,左边传来了一道清亮的问好。

“你好呀!”

是谁?我转过头,去看这声音的主人。这是一个穿着宽松灰色卫衣的少女,一头亚麻色的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小麦色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散落了一些雀斑,更显少女的娇俏,黑色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好奇和亲近,正倚着墙看向我。见我没有反应,她故装成熟的清了清嗓,又说了一声你好。

可以发出人类的声音,但没有人类气息和心跳,长相与二十至二十五世纪的古人类相似,是大厦里某个房间的主人。

这是一个仿生人,我马上得出结论,现在居然还多了一个仿生人邻居,她会是我的同伴吗,我不禁这样想着。

我看着她,点点头,也对她问了一声好。这个少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朝我走过来,蹲下身子视线和我齐平,喃喃自语道:“原来电子羊就住在我隔壁呀……”然后抬起手,犹豫了很久才开始摸摸我的头。

随后在少女的盛情邀请下,我走进了她的家里做客。

她和我介绍,她的名字是壹零。

壹零是在我上一次被销毁的一年后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代替电子羊服务人类。说到这里她还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带着歉意看了我一眼,不过我并不在意,因为对于我来说,销毁重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再者我每次销毁之前的记忆都会被抹除。

壹零接着说,在她正式投入使用时,支持的人大有人在,一来人们早就看腻了那只无趣无害的电子绵羊,一位活泼美丽的少女更可以激起他们的好奇心;二来,当时平民区的反抗分子已经快要入侵主城区边缘,城市亟需一位可以引起他人好感和同情心的代言人发言,来平息他们的怒火。

这些事都发生在我不在的那几年。

我趴在柔软的地毯上认真的听壹零讲解着,她的头发在她的动作下晃动着,窗外霓虹灯的光线映在上面,看上去有些光怪陆离。这个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一个人对抗几百号反抗分子的代言人,比起一个无害的少女,我觉得她更像会为了纠结实验方向而忙得焦头烂额的人。

壹零坐在沙发上,端坐起来,看得出来,接下来她要说的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当她站在城区边缘的广播室里,看着自己的全息投影悬在上空时,壹零甚至感觉有些好玩,但接下来的事,直接在她的记忆芯片里灼烧出了一个永远不会模糊的记忆。

市长助手给她投了一份拟好的发言稿,让壹零照着念,再加上一些泫然欲泣的表情,还要有表现同情以及理解的肢体语言。这是作为一个仿生人最基础的操作,壹零作为当时最顶尖的仿生人做得特别好,她自己也这么认为的。

“……综上所述,我们十分希望与你们构建和平友好的关系,发起战争是我们彼此都不愿发生的事,只要想到我的市民如果受到了什么伤害,我就不忍心看下去啊!”

当壹零念完这段后,助手挥挥手,让她停下,等了两分钟,再让她继续念稿子的第二页。让她想不通的是,明明是讲究和平的发言稿,结尾却结束的仓促。

“来吧,靠近我们吧,为了更清晰的听到这个计划……”

话音未落,一个次声波炸弹已经降落到向前走的反抗分子中,霎时间倒下了一大片人,剩下的人见到此情此景马上头也不回的跑走,但是此刻飞在城市边缘上空的护卫机器已经开始投放炸弹了。

“别这样!”壹零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忍不住站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投影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手,希望可以为底下的人做些许保护。冒着烟的微型炸弹还是义无反顾地穿过她的“掌心”,投向逃窜的人们。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壹零抓住市长助手的领子,愤怒的质问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毫不在意的人。但那个人只是扶了扶眼镜,惊讶极了:“原来仿生人真的会这么强的有情绪波动啊,”然后推开了她,转身向市长报告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广播室,无助地看向外面惨不忍睹的场景。

这件反抗发生后,以壹零被授予了荣誉公民的奖章而结束。

“后来我想着过去平民区那探望伤者,跟他们聊聊,但是……”,她撩起衣服,一道显然是刀劈的伤痕就这样放在壹零合金的身体,“很显然,他们不会再信我了。”壹零自嘲的笑了笑,又马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随后虚无的目光越过玻璃窗看向远方。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壹零小姐?”我似乎懂得她的意图了。

“那么多莉,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一下平民区吗,我真的……我真的很想过去和他们道歉。”壹零听到我的话后,马上从沙发上跳下来,跪在我的面前,捧起我的蹄子,表情真挚得和真正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我点点头,她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又把我从地毯上抱在怀里,走到阳台上,和我一起看着外面的高楼。

微凉的风吹拂着我们,壹零的发丝吹到了我的脸上,柔软的触感很熟悉,和我身上的“羊毛”一模一样。我扭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眼窝里装载的是最顶尖的电子义眼,人类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这个类型的义眼恰好可以通过调整清晰地展现个人情绪,和我现在这个身体的义眼是一个型号的。

她身上还有什么仿生部件是和我一样的吗,会是内置的驱动器,还是输送的管道。如果我们的部件构成大差不差的话,我们……会是同伴吗。

壹零还在看着外面,半垂着眼皮,睫毛微微颤动,视线若有若无的跟随着川流不息的驾驶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我的毛,她已经把扎头发用的发绳拿了下来,任由头发散落和风纠缠。她的表情很落寞,可是,作为一个和人类如此相像,而且外形又是这么讨喜的女孩的仿生人,她应该有很多的同伴可以倾诉吧,为什么会落寞呢?

“我说,壹零小姐,”我依旧在看着她,情不自禁开口问道,发呆的少女终于回过神转头对上我的视线,“你找到你的同伴了吗?”

“唔……你怎么这样问?”壹零把我放回地上,她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

“因为我想找到我的同伴。”我补充到。

她说:“并没有,”然后看着我,“多莉,其实刚刚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还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理解,他们反倒会对着我说,你一个仿生人又懂什么。”说完这句话的壹零看起来很生气,一秒过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同伴的话,我觉得还是多莉和我比较像吧。”

壹零深深的看着我。

三天后,我和她走在了去往平民区的道路上。

壹零看起来很紧张,不过对上上次的惨痛经历,紧张也情有可原。她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和我讲话,她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公民对待平民的态度;她说,她压根不想伤害他们;她说,她和我想法在很多方面上很像很像。

就这么一路聊着,但我们看见一块废弃的巨大钢板还有忽明忽暗的灯泡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已经到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开阔地带,应该是这里的广场。而那块钢板笔直的立在正中央,上面有电焊这种古老技艺的痕迹,而这些痕迹构成了“平民区”三个打字。旁边还有一个曲折的符号,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是城市的市徽,还加了一个用力刻下的叉。

当我和壹零还在端详这块钢板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呵,看来来者不善。但我们这两个从主城区来的家伙,对于这里的居民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斥我们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浑身的腱子肉和文身,他的右臂是由粗劣的钢材组成的义肢,看得出来,这是上次反抗的幸存者。

这个人上下打量着我们,等他看清壹零的模样后,令人恐惧的杀意蔓延在这个小小的广场,而在周围,慢慢出现了一些人,男女老少都有,看向我们的表情,都掺杂着愤怒与恐惧。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那个人忍着怒火问我们。壹零有些害怕的往我身后躲了躲,但是她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开始解释那天发生的一切。她的声音很颤抖,但是十分坚定,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我接过话茬,表达我们想和他们重归于好的意愿。

领头的人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们还会这么好骗吗,待会是不是等我们握手谈和之后又塞给我们一个炸弹还是别的,把我们一锅端了?嗯?!而且怎么过了几年才想到道歉,这里又有多少诚意?”

“作恶的是市长以及上层阶级,我们两个是他们制造出来任由掌控的工具,限制我们的条件很多,其中壹零可以自由出入城区的限制在上星期才刚刚解除。而我们现在已经意识到到了他们的恶,所以现在,”我往前走了一步,看到那个人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我松了一口气,“我们两个,仅代表我们两个,想求得你们的原谅。”

这时旁边走出来一个年老的妇人,她拄着拐杖走到我们面前,看向我们的眼神锐利,同时带了些安抚的意味。她说,看得出来我们俩是好孩子,愿意和我们交好,但不代表着愿意原谅这座城市犯下的错。

就这样,我和壹零成为了城市的叛徒,投身进平民区。

“为什么限制突然解锁了这么多?”在某一天壹零在查看了自己的权限之后问我,我回想了一下,就连我的也解除了很多,尤其是和平民区相关的。

以前只要我距离城市边缘的距离小于五百米就会被强制召回,有很多次我出去街上闲逛,没有注意地图的我就会被突然的召回。而这次,我都深入平民区腹地了,系统却什么都没说。

当我和壹零说这件事之后,她轻松地笑了,拍拍我的头说,说不定我们是觉醒了的机械生物,说不定我们现在真的成为了自己。

“多莉,别想太多,你还记得吗,今天我们还要去平民区的幼儿园玩呢。”壹零兴致勃勃的说,收拾着待会要过去带给小孩子们的礼物,我却不想让她说出我们待会确切的行为,因为总有一种不明所以的监视感萦绕着我。

我反反复复的搜索自己的系统权限,应该关闭的还在关闭,会不会是我想太多了,为什么我开始像人类一样多愁善感起来了,好奇怪。

孩子们天真的笑声环绕着我们,在那天不只有幼儿园的孩子们围着我们,各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加入我们载歌载舞的行列。这里的大人们神色总是疲惫的,但在看到我们之后笑意总是抑制不住,这个冰冷破败的地方终于有了生气,每个人心中都怀揣了希望。

当我坐下和孩子们讲故事时,头部的中控室突然插入了一段尖锐的电流声,我不得不停下去思考发生了什么。壹零发觉出我的呆滞,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刚想回答,另一段我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

是邓博士。

“……就这么决定吧,当场销毁电子羊-88号以及仿生人二代壹零,没有异议了吧?”他平静的语气与我“出生”那天如出一辙。

“博士,这不太好吧,毕竟……她们旁边还有很多人,虽然都是平民。”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应该是那天抚摸过我的人。

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

“小陈,你在担心谁,告诉我。”

那个称为小陈的研究员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说:“没有……我只是在确认您的方针。”

“好,那么销毁方案089号,马上实行。”邓博士说。随后是小陈战战兢兢地说是,紧接着,脑中传来的,是提示音。

“本系统自毁程序已启动,将会在十秒内启动完毕。

本次销毁方式为——爆炸

本机体燃料将集中处理

十……”

要走了。

我站起来,看向壹零,她的脸色苍白,想必也收到了自毁提示,眼神茫然无措。

要没时间了。

我奋力一托将壹零驼在我的背上,紧接着跑向远离平民区的地方,那里是一片荒漠,没有人烟,最适合销毁的地方。

作为一个机械,我跑的速度很快,几秒后我和壹零就已经到达了荒漠。

然后呢?不知道。

壹零向我伸出右手,贴上我的脸,接到我的接口,用电流开始了我们最后三秒的交流。

她和我说:

“应该离开的是我,其实大家更害怕我。”

“我本来就是你的替代品,你回来了,我就该走了。”

“多莉,我不害怕的。”

“我会抽取你一部分的燃料,这样你的爆炸只会造成小面积的损伤。”

“没关系的,多莉,真的没关系。”

“我爱……”

这时爆炸的冲击力冲开了我们两个人,除了我左边的义眼彻底损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更严重的故障了,而且这个爆炸似乎恰好损坏了中控系统,这就意味着邓博士不会再操纵我,哪怕一秒。

可是……

我跑到壹零旁边,她的腰部已经彻底毁坏,冷却液渗进泥沙嘶嘶作响。她艰难得扭过头笑着看着我,嘈杂的电流声混进了她的发声系统:“真好呀,多莉,我们没有再一次伤害他们……”,壹零抬起仅存的左手指了指荒漠的边缘,“多莉,这是什么?”

我看过去她手指的方向,一个硕大的光圈缓缓呈现,是太阳!在没有人的荒漠里,尘埃更少,加之没有灯光的干扰,太阳……我们再一次见到了太阳!

“原来是这样,太好了,多莉。”壹零内部的系统正在被灼烧的机油侵蚀,我却无能为力。我知道很多,甚至知道修复毁坏的太空舰艇的步骤,却唯独不知道怎么维修我面前的这个仿生人。

“多莉,别难过。”

“你听过一本古代的书,叫《仿生人会梦到电子羊吗》,我还没看过这本书。你要帮我看看,然后讲给我听……”

在最后的最后,壹零把她的左义眼摘了下来,她说:“义眼里加装了我自己的记忆芯片,别忘了,我们的义眼是一个型号的啊,你可要好好地……替我看看……这个世界,帮我……还有你自己……找到同伴。”

壹零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和那天我们初见的一样。

“我要做梦了,希望我可以梦到你……”

她的左手颓然倒下,在荒漠上激起一片尘埃。

“公元二十七世纪初,原xx帝国被平民起义军所推翻,这个贫富差距巨大的社会从此告别历史舞台。

距记载,该起义军左眼下方均有“10”样式标记,他们力量空前团结,展现出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正是他们建起今日的共和国。

带领这支起义军的是前xx帝国所制造的特殊型机械生物,外观与绵羊一致,原本是用来对抗我们,但是我们团结的力量感染了它,使它成为了领袖的一员。

但在共和国建成后,此机械生物远走万里,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哪怕是一起参与过反抗的将军们也不得而知,这是一件特别的记载……”

我关掉收音机,看着眼前缓缓升起的夕阳,我不禁抚上我的左眼。

壹零,你看,我已经找到了我们的同伴。


文字整理 | 翔翼文学社

排版 | 韩智蕾(翔翼文学社)

排版整理 | 林雅漪

执行编辑 | 蒋嘉豪 李锦凤 陈华珍

责任编辑 | 陈节 杨乃杰

终审 | 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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